心怀大海·胸有丘壑
——读谢耀庭先生的写生作品

陈茂叶

在海南美术界,谢耀庭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海南美术开拓者,更是我们崇敬有加的老前辈。谢老现年已八十有三,却是鹤发童颜,声如洪钟,思维清晰,写生创作,激情不减。每次怀着崇敬之情亲近谢老,他的平易近人让我倍感亲切,特别是他爽朗的笑声会带来一股力量的冲动,甚至会点燃烧你对艺术或生活的激情。当他展示近期的写生画作时,更是让我感动不已又倍感欣喜和崇敬。

毋庸置疑,大自然是人类智慧的源泉。李可染说过 “考验传统也只有精读大自然这本书,假如一个人从不到生活中去,艺术很难发展。”生活是艺术的源泉,也是谢老面对从事艺术创造时的一种态度,一种坚持。谢老热爱自然,热爱生活,几十年如一日辛勤耕耘,坚持写生创作,取得了丰硕的艺术成果。

著名画家王恤珠曾这样评价谢老的人品作品:“画如其人,耀庭的油画有一股刚气、正气,朴实无华。他是勤于实践善于学习的画家,他的画面上有浓厚的生活气息不是偶然的,因为其中渗透着他的汗水和对海南岛的深情。”“对大自然拥有着直接的兴趣,永远是心地善良的标志。”走近谢老的艺术,感悟他的创作,你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德国大哲学家歌德的这句话。面对大自然的浩瀚雄伟,谢老为自然风貌所陶醉。他心怀大海扬正气,刀笔着色写朴实,把对生活的体验寄情于方寸之间,神随笔运,妙造自然,图得其神,别有洞天。尤其是谢老因画海南及爱海,退休后,丹青无老境,隐逸不得闲,为了画好海,干脆到文昌龙楼临海而居,以便观海、画海。这种虔诚的对待艺术创作的情怀无不让人们为之感慨。多年来,他与海为伴,与大海对话,在潮汐声中静观与聆听,大海的节奏,大海的性格,大海的情绪,大海的胸怀,已然注入他的灵魂成就了他的性格,最终绽放于他的笔下。他所画的大海的波澜壮阔、惊涛拍岸、深邃幽远、妩媚动人。我们会为他画中的大海或自然风貌而陶醉,被他营造的自然氛围所感染,因他所挥洒涂抹的色彩而沉迷。他完全无私地把他对大海的发现、理解、诠释、迷恋,呈现给人们。他胸罗博大的心境,清风明月的胸襟,对自然美景做了简约而深刻的阐述。读他的画令人爱不释手,陶醉其中,感受到万物中所隐含的生命启迪,会唤起你对宇宙的热爱,从而激起人们对大自然的美好向往。

如果说生活是创作的源泉,那么主观精神就是创作的灵魂。谢耀庭先生的作品都源于自然生态的山山水水之中,显然还有他心怀大海的胸襟和拥抱朴实的品格,决定了他选择现实主义的创作为主线,关注生活,体悟生活,注重写生,在真山真水中生发时代情感和时代性的绘画语言。

上世纪60年代初,谢老被部队送到广州美院进修,深受袁浩、杨尧、王恤珠等油画名家的影响,从他现在的油画作品中可以窥见,俨然有着学院派的风格特征,色彩强烈厚重而优雅,笔触轻松而严谨。并手法常新,特别是作品中把中国画的笔墨精髓糅进油画的表现当中,以刀笔“大写意”与严谨细微相融的手法,进而率性刻画,使画面泛出淡淡的东方浪漫主义情调。画面质感丰富,尤为薄中见厚的画面所显现出的艺术语言,让人们感受到他用刀潇洒,运笔独到的率性真情,跳跃出了时代的脉搏。亮丽斑斓的大海,洁净的空气、明媚的阳光、多彩的植被、淳朴的人们,在谢老的刀笔下无不散发异彩,同时也镌刻了谢老60年间在艺术追求上不断嬗变的动人轨迹。

早在海南建省初期,作为海南美协的拓荒人,谢老就坚持主张美术家要走进生活,了解生活,表现生活。他经常带领画家和美术爱好者走黎村,进苗寨,上礁岛,访哨所,热带雨林里去写生,搜集创作素材,与海南山水和海南画家建立了深厚感情。他心无杂念,如他表现的大海一样,包容并蓄,其波不扬,质朴如民,毫无贡高我慢。

更为感动的是谢老八十有三的高龄还能从容再上太行山写生创作,让我想起黄宾虹游青城山和刘海粟十上黄山的风范行谊。在品读他此次太行山国画写生作品时,深深的感受到了谢老胸有丘壑观天地,自然随心但率直。他对大自然的炽热之情从未减弱,他怀揣着一缕如宗教般虔诚的丹青情缘,几十载的苦苦寻觅着艺术生活的源头,遍历江山河海,把登山临水的感受化作无形的丘壑,去追求艺术的真谛。

细读谢老的国画写生作品,不管是大幅还是小品,总能让人感受到他由心而发率性而为,自然而然地把他对一山一水或一物情怀描绘其中,返璞归真的意趣跃然纸上。“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传统美学理念在谢老的国画作品中得到充分的显示。他的每一张写生作品都是从见山是山,经由心中“见山不是山”的意造,再注入笔端再现“见山依然是山”的展现。他的国画作品尊重传统,但不囿于古法。强调自己的主观感受,笔墨意境从属于他那双挥洒自如之手,画面渗透着现代审美意识,反映在我们面前的画作视野开阔、气势磅礴,充满着意趣盎然的生活气息和泥土芳香,展现出鲜明而强烈的艺术风格。

谢老不论是油画还是中国画的创作中,他所选择表现的题材或审美的主体都诠释着他对个人精神体验的传达和相应的形式探索。他努力突破固有程式的局限而走向无法之法的创作中,以一种现实感受和传统的结合,从真山真水中探寻新语言。在他的画前,人们总是感到他充满着、渗透着 “心怀大海,胸有丘壑”刚正朴实的情思,从而给我们以强烈的感染。他反感那些“采菊东篱下”的悠然和“强作愁”的作态,反对玩世的调侃或自命清高故作姿态的“高古”。提倡要反映人间气、烟火气的人的价值、人的主体性,成为他创作中的终极追求。他更多思考的是“本土经验”和“本土文脉”。这是一种美学品格定位,当然也恰恰是他的画作特色的优势所在,是对“高标逸韵”“雅逸出世”等文人趣味的一种反拨,奠定了在多极文化格局中“有我”的本体性地位。

谢老60年来的笔耕不辍,硕果累累。近几年已多次在海口、广州、长安及深圳等地举办个人画展。此次的中国画作品展,显然是他艺术追求的又一个新的起点。谢老这种“白发学童”的精神,这种自强不息,奋斗不止的心态,让人们肃然起敬,深受鼓励。这无疑会鞭策着广大海南美术家,百尺竿头,奋起直追,为挖掘、传承、创新、宣传海南独特的地域文化,为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添砖加瓦。

心怀大海扬正气,胸有丘壑观天地。夕阳正红,满庭芳菲。谢老一腔情缘,仍如夕阳般的浓烈,执着的向着艺术的殿堂攀登。相信谢老在九十岁、一百岁时神采依旧,晚晴的天地里,他的艺术将会绽放出更多的奇花异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