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力量为战“疫”加油 | 文学作品

文学作品五首

——作者：栾人学

 

《卧在地上的雕像》

 

七八个同样装束的身躯， 

在急诊室的地上横卧竖躺。

远看像航天员一样的他们，  

被防护服全副武装。

你可以判断他们的身高，

却无法辨别真实的形象。

 

那微微颤抖的手指，

一副扣动板机后还没放松的模样。

那一前一后弯曲的双腿，  

你只能把奔跑遐想。

被护目镜遮住的双眼，

坚定的朝向前方。

那一排侧身的剪影，

让人看到的是逆行者的力量。

 

这是另一场激战前的小憩，

没有梦的战士回不到家乡。

当做衣被的战袍啊， 

沾满了勇士的荣光。

 

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啊， 

看上一眼就会热泪盈眶。 

不分昼夜的连续战斗，

耗尽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力量。

 

这是谁？为了谁？

又来自何方？

阳光在这一刻记住了苍天的回答，

不仅仅是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在了背上。

 

这分明就是一组雕像啊，

没有哪一座比它还要辉煌。

卧着的身驱比站着的更加高大，

因为它的全身都紧贴在大地的胸膛！

 

202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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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舞台》

 

这是一所由体育馆改建的医院方舱，  

是一个几乎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上百名轻症患者的临时家园， 

却没有暮气沉沉只有乐观飞扬。

大妈们依然跳着酷爱的广场舞，

那舞步看不出半丝受伤。

只是伴奏的音乐声小了点儿，

为的是病友们都能分享。 

先跳一曲《呀啦索》，

再来一曲《北京的金山上》，  

双人舞的竟是母子俩，

入院前从没有过一起同场。

独舞的韵律更加优美，

 潇洒的小伙儿神采飞扬。

几个不甘寂莫的爷爷奶奶，

太极拳打得真棒。

姗姗学步的宝宝，

唱着儿歌为妈妈捧场。

若不是旁边站着白衣天使，

你会误认为这就是春晚的分场。

虽然每个人都戴着口罩，

却不能把热情和信心遮挡。

 

乍一看，有点儿发楞，细一瞧，

又有些小小的忧伤。

苦中作乐似乎有些不合适宜，

却又不禁让人心头一亮。 

即使乌云笼罩了大地，  

也有鸟儿想去飞翔。

即使折断了翅膀，

也还有冲天一振的梦想。

有人说， 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想说，

风雨中也会有不散的光芒。

小小的战地舞台啊，

彰扬的是中国的自信和力量……

 

202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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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亲》

 

五个月的宝宝还不会说话， 

认不清是你，是我，是他。

只认得自己哺乳的母亲，

还有那一碰就笑的玩具娃娃。

 

感染疫毒被隔离住院， 

见不到母亲宝宝害怕。

连哭带闹折腾个不停，  

怎么哄也消停不下。

 

护士阿姨前来打针，

抽血化验全都抓瞎。

两三个人一起上阵，

十有八九也是白搭。

 

陪床的护士也是个妈妈，

轻车熟路做啥像啥。

陪宝宝睡觉，

跟宝宝玩耍，

和身上的防护服一样形影不离，

宝宝把她也当成了玩具娃娃。

见了她就咯咯直笑，

打针吃药样样听话。

 

十天过去宝宝出院， 

哭着叫着不认亲妈。

医生把防护服给妈妈穿上，  

宝宝还是不肯跟着回家。

陪床的护士忙把自己的换上，

她说宝宝喜欢那胸前的红花。

 红花是她亲手绘画，

宝宝睡觉的脸儿都是紧贴着它。

 

 望着宝宝离去的背影，  

陪床的护士泪珠滴哒。

想起自己同样大的宝宝，

还远在千里之外奶奶的家……

 

202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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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内看日出》

 

去海边看日出从来都是首选， 

最美的是朝阳跃出海面的瞬间。

波光粼粼的倒影，

无声的天籁之音共振心弦。

如诗如画的故事，

在千古诗书中流传。

 

室内呆久了，

临窗远眺渴望着另一份空闲。

这是拂晓将至的时刻，

眼前骤然亮出的一幕让人惊艳。

娇嫩得如蛋黄般的红日，

颤巍巍冒出楼宇之间。

 

从窗内看日出的感觉真好,

这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窗框成了画框，

镶着一幅构图另类的画面。

 

没有了喧闹的窒息，

天空的雾霾随风飘散。

朝阳真正成了朝阳，

璀璨果然如此璀璨，

钢铁水泥铸成的森林，

如今换了人间。

 

这是另一类新生，

足以让人洗心革面。

城市若像海样清新，

婴儿的笑脸才会似日出般灿烂。

 

我的师友曾写过一首好诗，  

被谱成歌曲四海唱遍。

自豪的北疆哨兵，

在那里把太阳迎进家园，

谁听了都会心潮激荡，

远隔万里近在眼前。

 

战士的责任是保卫祖国，  

百姓的肩上也有承担。 

封城封闭了喧嚣，

也打开了我们另一只闭着的眼。 

多一种方法解读，

换一个维度看看。

 前面不仅有太阳初升， 

更有创造生命的遥远……

 

202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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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吻吻你的脸》

 

真想吻吻你的脸，

曾经的俊俏曾经的笑颜。

我说的曾经并不遥远，

是在你出征武汉的前一天。

 

那天是我俩第一次见面，  

相亲的日子格外香甜。

虽然我不看好你的职业，  

妈妈的警告就在耳边。

自己穿了四十多年的白大褂，

想要下一代把它的颜色改变。

她不想让儿子的小家和自家一样，

一年中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

 让双人床的一半空闲。 

常常深更半夜被人叫起，

归来时满脸疲倦腿痛腰酸。

 

我坚信妈妈十分正确， 

爸爸的遭遇就在眼前。 

榜样的力量真是无穷， 

想想就觉得苦海无边。

 

彻底的背叛就在初见的那一刻发生，  

让我束手就擒的是你的笑脸。

我在那里看到了开屏的孔雀，  

岁月静好就写在上面。

 

从不对妈妈说谎的我，

第一次把你说成了演员。

想早点儿见到未来儿媳的妈妈，

视频见面就在今天。

 

见到你要去武汉的消息，

我并没有感到不安。 

你浑身都是福气，  

一定会吉祥平安。

 

我告诉妈妈你有临时演出，

是为抗疫战斗在做宣传。 

别影响你的伟大工作， 

发一张照片让她心安。

那天我送你出征，

其他的全都丢在了耳边。

没想到幸福来得这样快， 

过安检的那一刻你让我当众吻了脸。 

 一整天我都没有吃东西，

就怕自己的嘴唇被啥污染。

 

你就这样的走了， 

逆行的背影刻在了我的心间。 

你没有一丝悲伤。

我却有满满的汗颜。 

巾帼不让须眉，

羞煞我这堂堂的五尺男子汉。

 

刚刚两天过去，

就像度过整整十年。 

我忍不住发信息要和你见面， 

才见到了你现在的这般容颜。

我就是神也不会想到，

仙桃般脸上的压痕有深无㳀。

若不是你笑出那满口晶莹的珍珠，

准以为是哪个大妈来到面前。

 

真想吻吻你的脸，

心疼你曾经的俊俏曾经的笑颜。

那道道压痕是层层护具所致，  

战士的盔甲性命攸关。

在我的眼里你更加美丽，

那道道压痕分明就是荣耀的光环。

 

我犹豫是否把这个视频发给妈妈，

此刻的她也正奋战在抗疫一线。 

手机的微信提示先响起，  

传来了妈妈自拍的照片。

我从怀疑照片上的妈妈到怀疑人生，  

两张脸怎么像复制一般？

 

就在这乾坤倒转的一刻，  

忐忑的心不再高悬。

同样的疲倦掩不住的同样笑容，  

同样的使命有着同样的承担。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相信老辈子的话。

爱情也是这么简单!

 

这一天我做了一个美梦，  

梦见了你已经凯旋。

我深深的把你亲吻，

还有妈妈祝福的笑脸……

 

2020.2.13